伴隨他們超過10年的Honda CR-V奔馳在恆春往滿州的200省道上。
前面是一台他牌類似的休旅車,車後架著兩輛自行車,一副度假模樣。在更前面是一輛寫著某某冷氣的發財小貨車。照理說,在這種蜿蜒的鄉下道路,營業用車輛是很殺的,但他們就這麼剛好,碰到了一輛一直沒超過速限的路隊長。
不能說這輛小貨車錯,它是很守法的。只是他們夫妻兩人有點心急,因為太陽就快下山了,他們11點從台北出發,一路ㄍ一ㄥ到速限,中途停靠也很短促,為了就是趕在太陽下山之前,去滿州看一眼千里飛來的灰面鵟鷹。
握著方向盤的太太一向很守法,連坐在副駕駛座的先生最近也從良了。所以他們只能一邊祈禱,一邊乖乖排在車隊裡,一邊跟已經準備打道回府的友人通訊。朋友說:「今天落鷹不佳,你們慢慢來。」
下午5點30分,他們終於從滿州那家小七旁的小圓環彎進來,來到熟悉的舊里德橋。太陽已經下山,天空剩下一抹餘暉,就著僅存的日光,慌忙拿出望遠鏡,他們在山頭前看到了熟悉的朋友。再過一會兒,更多老朋友現身,盤旋而上,繞著圈圈。這場景讓他們又高興,又悲傷。高興的是,一路開車,終於見到了想見的灰面鵟鷹,但牠們從原本休息的枝頭上又飛了起來,顯然是受到了驚擾。
然後,天就完全黑了。雖然就那麼兩眼,但,已讓他們感到滿足。
第二天:望
凌晨四點半,原本窗外的海潮聲,變成了急驟的雨聲。先生起來關窗,然後看了手機上的時間,又躺回床上,但睡睡醒醒,沒多久,起來發了Line給朋友:「好像在下雨,我們就不出門了。」
出門,原本是要去滿州港口橋看起鷹,這裡是朋友幾年前開發的新點,非常適合看起鷹,今年更是破天荒,也在港口出現大量的落鷹(精確來說,是在200轉200甲的捷徑新厝路上)。但如果下雨,不但人感到不便,鷹也不太會出來。
20分鐘後,已經打包離開的友人,從港口橋發來訊息:「雨停了,星星出來了。」就這麼8個字,讓他們夫妻兩人迅速梳洗著裝,十幾分鐘後,跟朋友碰頭,一起進行多年來的儀式:目送老朋友出海。
但老朋友的前途未卜啊,畢竟南方有個颱風,沒來台灣,但在巴士海峽準備北轉,海面上受颱風影響長浪不斷,連橋上都偶有小雨。這樣的天氣是好是壞很難說,就像我們擔心淋雨,但也因此看到了彩虹。彩虹橋的下方,三三兩兩的灰面從河邊的檳榔園起飛,盤旋,然後橫著往海上飄去,或許這樣的風勢能讓他們更快抵達目的地也說不定。
等鷹群走得差不多,朋友也離開了,天空也開始下雨了,夫妻兩人回到民宿補眠,這時先生心裡頭想著,或許先到龜山步道看一下,然後就繼續到滿州看落鷹吧。
第三天:忘
先生在床上睜開眼,心裡一時狐疑:怎麼這麼亮啊?畢竟,依照慣例,是要設四點多醒來的鬧鐘,然後五點左右到港口橋,剛好可以看搭早班車離開的猛禽。
慢慢有點現實感的先生拿過手機,查了一下,真的沒有設鬧鐘,再轉頭看仍沉睡的太太,想起之前兩天的奔波,以及更早之前她在辦公室的加班,默默拿起望遠鏡,走到陽台上。
這家民宿其實是做衝浪客生意的,但有陽台這點真的很棒,不但晚上可以就著月光聽海潮,早上還可以躺在椅子上朝天空掃落鷹(雖然角度受限)。
吃過早餐後,跟民宿老闆告別,北上之前,他們決定到久違的凌宵亭看看。
週一早上11點的凌霄亭有點冷清,沒猛禽,也沒有週末那一大票賞鳥人。亭上只有猛禽協會兩位調查員,以及每年幾乎都會見到,但其實雙方都不認識的蔡老師。蔡老師到來後跟綽號包子的調查員閒聊兩句,之後就拿出啤酒來喝。這時先生不由自主地把遮陽帽、頭巾、袖套、太陽眼鏡、望遠鏡一一拿出來。其實已經看不到猛禽了,畢竟十月的灰面比九月的赤腹更早出海,更何況現在已經11點了。先生自己也覺得好笑,但就像宗教儀式一樣,他把所有裝備上身後,在亭上用望遠鏡朝各個角度掃了10分鐘,再把東西收起來,然後牽著太太的手,心滿意足地走過兩旁樹木被先前颱風摧殘過的小徑,走回停車場的CR-V。
顯然,有些事臨時會忘掉,有些事不會。
這三天:食
第一晚,週六,恆春有民謠祭,聽說有中孝介,觀眾很多,他們停車花去太多時間,找到朋友時餐館已爆滿,決定轉進去吃阿伯綠豆蒜。後來,朋友也過來了,同行的小朋友興奮地說著初體驗:賞鷹、潛水,讓那碗綠豆蒜多了滋味與趣味。
但光吃綠豆蒜不會飽,所以後來他們又去排了每年必定造訪的夥計鴨肉。
隔天他們去爬龜山步道,到步道入口前會先經過車城,這就不能怪他們了,經過黃家綠豆蒜怎能不光顧,於是第二碗綠豆蒜GET!!
當天晚上,他們原本要在恆春找餐館,卻闖入週日限定的夜市。或許是在落山風狂吹下吃蚵仔煎別有一番滋味,也可能是跟著在地人排隊,感覺特別親切,以前沒什麼感覺的恆春夜市這次覺得特別好逛,他們決定明年把夜市列入行程。
第三天北返,應該不會吃到綠豆蒜了,結果繞到潮州時,他們忍不住又去吃了燒冷冰。湯匙一舀,綠豆蒜!!
以上。請觀賞影片。XD
ps: 影片是Sony手機自己剪的,會自動挑出空景串成影片,讓他們嘖嘖稱奇。
於是這對夫妻的鳥友人就在又妒又羨的心情下,看完這篇別有一番滋味的文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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